中国式创新离美国式创新究竟有多远

数据永远都喜欢讲真话。

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(WIPO)发布的数据显示,从年开始,中国已连续3年在专利数量上称冠全球,且与第二名美国的差距越拉越大。再聚焦都高校,截止年年底,我国“双一流”大学拥有的发明专利超过25万件,其数量远超美国。

但在创新这件事上,专利数量只是其中的一个衡量维度,最关键的还是在于转化率。据数据显示,美国在90年代初期科研成果转化率就已攀升至80%,即便是到了现在,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科研转化率仍然维持在50%以上。

但中国目前在这一数据上还十分“尴尬”,虽然近年来在转化上做了很多努力和尝试,但实际转化率仍低于10%,离美国还有较大差距。再把范围聚焦到医疗领域,其基于转化率的差距更加明显。

那么,中国在医疗创新上究竟和美国还差在哪呢?对此,动脉橙果局进行了深度分析。

#01

差距一:创新意识薄弱,科研能力亟待提高

在解决一件事情之前,最先解决的就是意识上的问题。

在美国,作为医疗创新主体,医疗中心和企业对于创新是有“共识”的,即充分认识其重要性,并将其作为核心工作。

先说医疗中心。美国绝大多数医疗机构都设有专门的科研部或者研究中心,里面的医生90%的精力都在自身的研究上,临床方面参与不多。以梅奥诊所为例,其当前共拥有57个研究中心和多名专业研究人员,每年在医学创新研究上的投入高达数亿美元。

但国内却是反过来的,医生大都更加专注于临床,真正愿意走到实验室的是极少数。这主要有三个原因:一是国内考核指标主要是以临床为导向;二是医生长期与临床捆绑,很难再抽出时间投入科研;三是医生科研能力不够,能孵化出前沿创新成果且具有原始创新性的微乎其微。

说完医疗中心,再说到企业。其实,相比于医疗中心,国内绝大多数医疗企业,近年来无论是在创新的意识上还是在具体的投入上,都有很明显的提升,但与美国的差距仍然很明显。

首先是在创新研发公司数量上。据数据统计,年,美国医药研发公司数量约占全球总数的50%,但中国在这一数据上仅为4%,整整相差46个百分点。

其次是在企业研发投入上。根据企业最新年报数据统计,美国医疗企业研发投入比例基本在15%以上,其中头部企业,例如强生、辉瑞、阿斯利康年研发投入均超过百亿美元。再把目光聚焦到国内,头部企业研发投入量级与美国相差甚远,恒瑞医药年上半年研发投入25.81亿元;百济神州年上半年研发投入6.77亿美元(折合人民币约43亿元)。

最后是在创新药产出上。据数据统计,年美国在研新药数量约占全球的48.7%,而中国在研新药数量占比仅为4.1%,相差达到44.6个百分点。

#02

差距二:*策导向不精准,好心反倒办“坏事”

有了意识,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创新土壤到底够不够厚了。

根据公开数据统计,在年之前,美国基于生物科技的成果转化率仅有5%,离英国、日本等生物科技领域的创新型强国还有较大差距。但到了90年代初期,美国科研成果转化率就迅速攀升至80%,在短短十年间就实现了从“小白”到“精英”的跨越。

这离不开《拜杜法案》所做的努力,它被称为是“过去半个世纪美国颁布的最鼓舞人心的立法”。事实上,《拜杜法案》只解决了四个问题:一是由*府资助研究产生的成果权利默认由大学保留;二是高校享有独占性专利许可;技术转移所得应返归于教学和研究,三是发明人有权分享专利许可收入;四是*府保留“介入权”,特殊情况下可由联邦*府处理该发明。

据统计,自该法案通过以来,《拜杜法案》已推动美国经济产出提高了1.7万亿美元,支持了万个工作岗位,并帮助催生了多家医疗相关的初创公司。

再把目光聚焦到国内。从年国家层面通过立法、税收*策支持科研成果转化开始,我国相关职能部门就一直在如何更好地推动创新做各种各样的尝试。根据动脉橙果局统计,我国在近37年的时间里共出台了条与科研成果转化直接相关的*策。

尤其是在近一两年,随着创新进程的逐步加快,大量相关*策呼之欲出。据统计,年,我国在科研成果转化领域共出台49条*策,其核心内容主要聚焦于“知识产权、人才培养、科研激励”三个焦点板块。

但实际效益却并不尽如人意,这主要是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:一是“管得不够精准”,部分职能机构由于缺乏对行业的精准认识,只能参与狭义层面上的行业*策制定,并不能解决其真实痛点。

以知识产权分割为例,在现有的一些科研项目中,医院都握有一定的知识产权比例,因此在转化过程中就得通过两个部门不同的判断体系,步骤相当复杂,医院或者高校体系,也会因为所属科室或所属院校不同而产生分歧。但如何精确切割,国内目前在*策端还是空白。

二是“管得太多”,医疗创新和转化实际上是一个相对灵活且多元的过程,一定程度上是需要创新主体自主在市场竞争中进行探索、试错,发现市场潜能并完成市场开发。但从目前的*策端来看,原本的“推动力”反倒成为了科学家前进的“阻力”。

以国有股份为例,由于当前的科研成果主要来源于科研院校,所以大都属于国有资产管理模式,因此做任何动作都需要走程序,但由于审批流程过于漫长,科研成果往往会错过最佳进入市场的时机。

#03

差距三:专业人才匮乏,科研机构“有气无力”

有了意识,也有了创新土壤,接着就面临着人的问题了,而这个“人”并非是科学家,而是“技术经理人”。

当前,随着*策的激励和市场的引导,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开始走出实验室,走向了市场。但这并不容易,对于绝大多数科学家来说,如何与市场更好地接触,如何将自身科研成果成功转化,这都是非常具体且棘手的难题,而如何解决这些难题,往往超出了他们现有的能力。

这就需要科研机构站出来了,而站在科研机构背后的其实是“技术经理人”。但实际情况是,相比于顶尖的科研人才,专业的技术经理人在我国极为紧缺。这不仅体现在绝对数量上,还体现在人才的质量上,也就是技术经理人的专业能力,与美国相比差距明显。

这当然是有原因的,主要包括人物画像刻画不清晰、培养体系不健全、*府扶持力度不够等等。

但放眼美国,他们在技术经理人的人才梯队建设上已经非常健全。据悉,在美国,每个科研工作者中,就配备了4个技术经理人,而除了数量上的优势,美国技术经理人的专业能力极强,无论是在项目评估方面,还是在市场资源链接方面,都非常有建树。

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。首先,美国从*策着手,快速确立了行业规划和人才画像。据统计,在到年间,美国先后制定和颁布了16部与技术转移相关的法律法规,其目的就在于精准刻画技术经理人的人物画像。

其次,让高校主动参与,让市场活跃度最大化。以美国斯坦福大学年设立的技术许可办公室为模板,美国高校开始大量建设技术转化机构,年,大学技术经理人协会(AUTM)应运而生,并培养出一支庞大的立足高校的技术经理人队伍。

然后,重视考核评估,在人才队伍中“优中选优”。为了找到行业精英,美国很多大学都针对技术经理人制定了严格的审核体系,通常是由大学或行业协会进行,主要围绕发明披露和专利授权量(率)、专利许可和转让的数量和金额等,进行评定再做内部调理。

最后,保证技术经理人的权益,给予足够尊重。为了让技术经理人在转化过程中充分展示自身的专业能力,美国建立了一套完成的技术转移流程,在这一流程之中,技术经理人的工作权益得到了合法保证。

而除了技术经理人,还有一类人才也至关重要,那就是职业经理人。在美国,医疗领域普遍采用“双长制”的创业搭配,即由一位经验丰富的职业经理人和一位拥有尖端科技的科学家合作,其中科学家负责技术研究,职业经理人分管企业运营。

而在国内,“科学家+职业经理人”的创业模式虽然正在医疗领域形成趋势,但从当前来看还存在一些棘手的问题:一是渠道,即如何让科学家和职业经理人进行匹配;二是磨合,即双方如何找到各自的发力点,将各自优势最大化。

#04

差距四:市场链接不够,评估和资源都是难题

科研可以只面向技术本身,但转化就必须要与市场“亲密接触”。

而如何与市场接触,主要包括两个核心要素:一个是以市场为基准,对科研成果进行精准评估;二是以项目需求为基准,精准链接合适的市场资源。

先说评估。事实上,评估在整个转化过程中至关重要,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科研成果的“生死”。但这一点上,无论是科学家自身,还是科研机构,甚至是投资人,都有一定的局限性。

以科学家和科研机构为例,他们长期处于以科研体系为主的封闭环境,很难触达到市场资源,因此也很难站在市场的角度,对自身科研项目进行精准评估。再说到投资人,不同于中后期投资,面对的都是相对成熟且经过市场验证的项目,早期医疗项目不可控性强,因此评判的维度更多也更加复杂,这需要投资人具备更多元化的项目筛选和审核能力。

针对这一环节,美国已经走在了前面,其无论是科研院校,还是相关联的孵化器,内部都建立一套完善的“评估机制”,能从多个核心维度对科研项目进行评估,并能针对其评估结果给出合适的转化路径。

评估之后,就是孵化了,即市场资源的链接。这一环节需要拆分成两个方面来看:一方面是科研院校是否建有自身“资源池”;另一方面则是科研院校能否在鱼目混珠的市场环节之中,精准匹配到适合自身科研成果发展的资源。显然,在这两方面,国内科研院校当前都还处于起步阶段。

但美国在这方面却有一定的优势性。以资金为例,在美国,为加速创新项目孵化,无论是科研院校,还是孵化器,都有自身的“天使资金池”,其募资方式大抵分为两种,一种是以自身为主导的,比如由科研院校管理的控股资金以及由校友成立的校友资金;另一种是面向市场的,科研院校选定一部分优质投资机构,定向地对创新项目进行投资。

而在这样一种相对封闭且快速的投资环境下,其在早期项目孵化的优越性被展现的淋漓尽致。首先,它为科学家提供了更多投资选择,降低了科学家盲目寻找投资机构的成本;其次,它做到了“精准投资”,即这些投资机构能为初创企业提供与自身业务协同的市场化资源。

最后是它很好地“保护”了科学家,初创项目由于其特殊属性,并不太适合在早期过于“抛头露面”,因此在这样相对封闭的投资环境下,科学家可以在快速与投资人建立信任感的同时,也能保护初创项目的“隐私”。

#05

差距五:创新生态体系待完善,“产学研”链条尚未打通

医疗领域的创新转化看似是一件孤独的事情,但其实它非常讲究团队协作,并不是一场孤*奋战的战役,而是需要*府、科研院校、投资机构、企业等创新主体共同参与。

但从国内来看,这些创新主体其实并没有很好的链接,目前大都是“各自为*”。先说*府端,它并没有深度参与到整个创新转化过程之中,因此在*策的制定上,或者是在资源的链接上,都与实际需求有些许的“脱节”。

然后说科研院校端,它与投资机构,企业等市场资源链接还不够,因此在转化过程之中容易遇到瓶颈;最后是企业和投资机构,作为一种市场资源,它很难在现阶段触达相对封闭的科研院校,因此长期处于“观望状态”。

但在这方面,美国却相当有“话语权”。以美国人引以为傲的“波士顿模式”为例,这是一套完善、成熟的生命健康创新生态系统。实际上,“波士顿模式”是充分整合*府、大学、风险资本、大型企业和创新企业五大创新主体,以利益机制为纽带构建创新生态网络,由此形成的协同共生的产业创新生态圈。

具体而言,在整个过程中,*府、大学、风险资本、大型企业和创新企业都在发挥着各自的职能。首先是*府,主要通过颁布各种*策来培育良好的创新创业环境和聚集创新创业要素;其次是大学,主要是孵化创新成果以及培养科研转化的人才梯队。

然后是风险资本,主要是为创新项目提供资金支持;再者是大型企业,其作用也是为创新项目提供孵化平台;最后是创新企业,在其中扮演引导产业发展方向和成果转化的生力*。

#06

写在最后

不可否认,在医疗创新与转化方面,我们当前与美国的差距是十分明显的。但事实上,这是很正常的现象,因为在医疗创新体系的搭建方面,美国比我们最少早了近半个世纪。

所以,认识到差距,认识到眼前的问题,并开始着手解决,才是我们当前在医疗创新转化的重中之重。这一定是需要时间的,毕竟作为全球生物科技创新的“引领者,美国也是从0到1,再慢慢从1到10,最后才走到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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